第 9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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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8 章
衛夏煙那晚和景元白在一起時, 突然憶起了很多往事，或者說，是上輩子的事。
她被解了花毒的同時, 也看清楚了夢中反派的那張臉。
那個人——
就是景元白。
景元白說的沒錯, 那顆珠壁內藏的蛇毒，確實會讓她產生某種幻覺。也正是這個原因, 她才慢慢的得知，原來她, 就是袁鴻口中所講的那位西淩國公主。
她的確是穿書而來的, 只是她穿的不是這輩子, 而是上輩子。
她一出生，就成了西淩國公主, 西淩與鄰國北淩交好, 卻因中淩王元怵的一舉私欲而慘遭滅頂之災。這是一本沒有寫完的小說, 原文設定裏，西淩公主是大女主, 講的也是有關公主覆仇的故事。
既然無關情愛，所以原文並無男主。
也不知是不是作者的惡趣味, 作者設定了一名阻礙她覆仇道路的反派少年, 少年行事乖張, 在她從流放的路上逃出去後, 便盯上了她。
反派非元怵手下，甚至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。
衛夏煙一邊想要遵循書中設定殺掉元怵完成覆仇，一邊不停的被反派阻撓。
景元白陰晴不定, 將她禁.錮在一片林中隱蔽的房屋內, 把她當作小寵物一般，整日的喜好便是逗弄她。
原以為自己是該恨他的。
可這少年看著雖不太正常, 卻並沒真的折磨過她什麽，反而待她極好，百依百順，只有一點，自己不可以離開他半步。
真正發現自己喜歡上少年的那一天，是元怵帶兵闖入小屋的那日。
少年為了護她而死，卻沒來得及留下只言片語。
之後，她也死了。
再次睜眼，劇情又繞回了流放那日，只不過她失憶了，忘記了自己上一世同少年的糾葛，也不曾想到，她會在書中重生。
記起那些事之後，她好像弄懂了什麽。他們都是那本小說裏的人物，小說為覆仇而生，可他們偏離了劇情，女主角的任務是殺掉元怵，而不是與景元白雙宿雙飛。
若重蹈覆轍，她很難保證劇情會不會再一次進入輪回。
可她這一世又遇上了景元白，雖然沒有上一世鬧得那麽糟糕。好在她偶然得到了元沁留下的珠子，提前覺醒了這一切。
她必須要離開景元白，並且親手殺掉元怵。
所以她找到元值，希望對方能配合自己演一場戲，原文裏元怵很強，同他拼武力毫無勝算，且對方又出自牢妖山，以往雖不曾暴露過底牌，但的確也是世間少有的用香高手。
元怵很難殺。
衛夏煙心中清楚。
可元怵又不得不殺。
元怵看著眼前的嬌俏少女，微微一笑，暫時放下要殺掉元值洩憤的念頭。他冷眼瞥向元值，低低誇獎道：“幹得好，不過既然人是你抓回來的，那這個動手的機會，我便賞給你了。”
“元值，殺了這位小公主，讓為父看看你這些年到底有沒有長進。”
元值聽得頭皮發緊，內心打鼓一般的七上八下。他早該知道帶衛夏煙來找元怵會是這個下場，紫衣少年突然有點後悔。
要是少一點魯莽，勸說衛姑娘先和袁鴻他們商量一下就好了，也省的當下這麽被動。
他雖心中慌亂，但好在留在中卞宮多年，也有了一點對付元怵的心得。元值輕輕咽了下口水，低聲道：“父親，現在北淩的大殿下已經回了這北淩宮，暫時留下衛夏煙，也算我們手裏的一張底牌。”
“你覺得為父需要這種底牌麽？”
元值聽得一個激靈，忙解釋道：“雖不需要，但多多益善！而且最近這宮中時常出沒蛇怪，聽說那蛇怪身上的血要是沾染到了誰，那人也會異變，父親難道不想看這樣的好戲嗎？”
他說著，目光若有似無的放到了衛夏煙身上。
將衛夏煙變成蛇怪，這倒是蠻有趣的。
元怵總算被說動了心思。
元值觀察著他略微松動的神色，心中頓時松了口氣，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也不知衛姑娘要自己幫她接近元怵，到底有什麽妙招能對付此人。
他其實想再多問問的，可時間來不及，他們溜出來的時候有些匆忙，也不知君思年發現了沒有。
君思年當然已經發現了，此刻他正焦急的往袁鴻房間跑。
“不好了阿鴻，元值和煙煙妹子都不見了！”
袁鴻聽得眉心一跳，站起身來，沈思t片刻後，不禁輕嘆了聲：“自從煙煙在蛹蠱不辭而別，我便一直想不通她的目的，現在看來，她是想殺元怵。”
“殺元怵不是件簡單的事，她為何不同我們商議，咱們人多一起行動也好啊！”
君思年急的團團轉，說完一句，又想到什麽，有些拿不準道：“不對啊，元怵是我們的仇人又不是煙煙妹子的仇人，她急著殺那人做什麽？”
“因為她是西淩公主。”
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紅衣少年，景元白眸色深沈，淡聲開口道。
“啊……啊？！！”
君思年徹底懵逼了。
只不過景元白扔下這句話轉身便走，待君思年反應過來想要去追時，景元白已經出了地閣，不知去向。
“阿鴻，如今該怎麽辦？！”
君思年頭痛道。
“待小金子他們探查到元怵蹤跡，咱們即刻動身。”
袁鴻垂眼看向掛在腰間佩劍，聲音低沈道：“有些賬，是該好好的清算清算了。”
他腰間佩劍正是兒時抓周禮上所得，聽元沁說，那把劍還是景言意親手打造的，景言意希望他將來能夠繼承北淩的君王，繼續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帝王。
-
元值回來之後，找吃食這件事元怵自然交給了他。
他有些不放心衛夏煙單獨和元怵在一起，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君王一個不高興，就動手砍了衛夏煙。
衛夏煙朝他眨了眨眼，示意他放心，元值這才糾結著跑了出去。
殿內燭火通明，衛夏煙靠坐在角落裏擡頭看向元怵，元怵生的俊雅翩翩，即便上了年紀，也依舊能瞧出當年風采。
其實單從外貌上來看，元怵並非龍生虎像、力大無窮的那一類，就連身形看著，也沒那麽高大。
就在她瞧過幾眼被發現過，元怵便淡淡瞥來視線：“小公主，你信緣分麽？”
元怵饒有興致的問了句。
“不信。”
衛夏煙看著他答。
衛夏煙當然信，只是面對這位暴君，她不得不防，總要先投石問路一下。
元怵對於她的小心機看得分明，意外的沒惱，而是笑著道：“這世間的緣分的確是由天定的，你在我宮內，景辰又在慕府，你們逃跑的時間雖一前一後，但還能遇上，你說，這奇妙不奇妙呢？”
元怵的話平平淡淡，可衛夏煙卻聽得沒那麽平靜。
她幾乎忘了隱藏，有些驚訝的脫口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景元白就是景辰？”
元怵好笑的回望這位小朋友，“你們在一起那麽久，連這都不曾猜到麽？西淩公主的聰慧，連我那位師姐元沁都讚不絕口，如今看來，也不怎麽樣麽。”
衛夏煙懶得和他爭沒用的口舌，聞言，警惕道：“可據我所知，景辰殿下的額頭並無印記。”
“是麽？”
元怵哼笑：“那你怕是對元沁的為人，也太不了解了。”
衛夏煙聽得迷蒙，眼眸一轉，便想到君思年提起的珠子之事，她眉頭微挑，繼續試探：“你是想說，那枚印記是刻上去的？”
元怵不語。
衛夏煙順著往下道：“北淩的圖騰為銀蛇，景公子額頭上的印記也似銀蛇，所以當年景言意把景辰交給你的時候，元沁便在他額頭上刻下此圖騰，她是想向你示威，也是為了要自己的兒子謹記滅國之仇？”
元怵輕輕笑了聲：“好吧，我收回剛才的話，你的確很聰明。”
“不過衛夏煙，一個人要是聰明過了頭，倒也不見得是件好事。”
元怵似是在好心的提醒她。
但衛夏煙知心肚明，元怵目前還不想殺她，此人內心有一種過度的自視甚高和扭曲的狂妄，若她表現出懦弱無用的樣子來，才會死得更快。
衛夏煙思了思，“中卞王，有件事我好奇了很久，不知能否請你為我解答呢？”
元怵看著他，眼中興味濃重：“你是想問，我和元沁的關系？”
“沒錯，元字是你們中卞的國姓，可你喊她師姐，也就表明，北淩王後並非你們中卞皇族之人。那你們為何又都姓元呢？”
提到元沁，元怵眼底閃過一抹別樣情緒。
他坐在高處，目光放遠，似乎並不介意回答小朋友的問題。
“我與她一同拜入牢妖山師父門內，家師是方外高人，祖輩與我中卞頗有淵源，入門的弟子都要隨著師父改姓，而師父見到師姐第一眼便心生歡喜，就連名，都是師父為她取得。”
“那王後她本名……”
“她無名無姓，自小就被丟棄在牢妖山中，是牢妖山裏的蛇救了她，並且還把她給養大了。”
元怵提到元沁眼眸分外溫柔，說著說著就笑起來：“你說好笑不好笑，一個自小就與蛇群相伴的冷血蛇女，竟然會喜歡上景言意那般的廢物書生，百無一用是書生，景言意他也配！”
衛夏煙認真聽著，袁鴻曾說起過元沁與景言意的相識俗不可耐，可如元沁那般的女子，又豈會被幾個山匪逼得走投無路？
想來是元沁先動了心，那一場相遇，不過是王後自己設的局罷了。
衛夏煙思緒輾轉，而後狡黠的看著他道：“中卞王，你話裏話外似乎對景言意甚是不滿，難不成你喜歡自己的師姐？因為師姐嫁做人婦你不甘心，所以才假意與景言意交好，借此和王後接近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她眼中情緒一變，倏然大聲道：“因為西淩的弱，剛好給了你機會，你幫助西淩，我父親因感激你便將你引薦給景言意，所以結盟順理成章，滅國順理成章，兵臨城下之時，一切也就顯得那麽的順理成章對嗎？！”
衛夏煙針鋒相對般瞪向元怵。
元怵被戳破心事，頓時有些惱怒道：“大膽！”
“呵，我膽子再大，又怎會有你元怵的膽子大呢！”
衛夏煙往後退了退，元值綁手打的活結被輕易解開，一顆圓潤的珠子緊緊攥在她手心內。就在元怵從椅子上站起身時，殿門便被一腳踹開。
可進來的並非景元白，而是袁鴻、君思年幾人。
元怵瞥一眼躲在殿門外的元值，不屑的哼出一聲：“我的好兒子，既然你選擇了他們，那今日，便跟他們一起死吧。”
袁鴻長劍橫在身前，阻擋住他盯向元值的目光，而後冷淡的看向眼前人，語調深沈道：“終於見面了，中、淩、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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衛夏煙那晚和景元白在一起時, 突然憶起了很多往事，或者說，是上輩子的事。
她被解了花毒的同時, 也看清楚了夢中反派的那張臉。
那個人——
就是景元白。
景元白說的沒錯, 那顆珠壁內藏的蛇毒，確實會讓她產生某種幻覺。也正是這個原因, 她才慢慢的得知，原來她, 就是袁鴻口中所講的那位西淩國公主。
她的確是穿書而來的, 只是她穿的不是這輩子, 而是上輩子。
她一出生，就成了西淩國公主, 西淩與鄰國北淩交好, 卻因中淩王元怵的一舉私欲而慘遭滅頂之災。這是一本沒有寫完的小說, 原文設定裏，西淩公主是大女主, 講的也是有關公主覆仇的故事。
既然無關情愛，所以原文並無男主。
也不知是不是作者的惡趣味, 作者設定了一名阻礙她覆仇道路的反派少年, 少年行事乖張, 在她從流放的路上逃出去後, 便盯上了她。
反派非元怵手下，甚至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。
衛夏煙一邊想要遵循書中設定殺掉元怵完成覆仇，一邊不停的被反派阻撓。
景元白陰晴不定, 將她禁.錮在一片林中隱蔽的房屋內, 把她當作小寵物一般，整日的喜好便是逗弄她。
原以為自己是該恨他的。
可這少年看著雖不太正常, 卻並沒真的折磨過她什麽，反而待她極好，百依百順，只有一點，自己不可以離開他半步。
真正發現自己喜歡上少年的那一天，是元怵帶兵闖入小屋的那日。
少年為了護她而死，卻沒來得及留下只言片語。
之後，她也死了。
再次睜眼，劇情又繞回了流放那日，只不過她失憶了，忘記了自己上一世同少年的糾葛，也不曾想到，她會在書中重生。
記起那些事之後，她好像弄懂了什麽。他們都是那本小說裏的人物，小說為覆仇而生，可他們偏離了劇情，女主角的任務是殺掉元怵，而不是與景元白雙宿雙飛。
若重蹈覆轍，她很難保證劇情會不會再一次進入輪回。
可她這一世又遇上了景元白，雖然沒有上一世鬧得那麽糟糕。好在她偶然得到了元沁留下的珠子，提前覺醒了這一切。
她必須要離開景元白，並且親手殺掉元怵。
所以她找到元值，希望對方能配合自己演一場戲，原文裏元怵很強，同他拼武力毫無勝算，且對方又出自牢妖山，以往雖不曾暴露過底牌，但的確也是世間少有的用香高手。
元怵很難殺。
衛夏煙心中清楚。
可元怵又不得不殺。
元怵看著眼前的嬌俏少女，微微一笑，暫時放下要殺掉元值洩憤的念頭。他冷眼瞥向元值，低低誇獎道：“幹得好，不過既然人是你抓回來的，那這個動手的機會，我便賞給你了。”
“元值，殺了這位小公主，讓為父看看你這些年到底有沒有長進。”
元值聽得頭皮發緊，內心打鼓一般的七上八下。他早該知道帶衛夏煙來找元怵會是這個下場，紫衣少年突然有點後悔。
要是少一點魯莽，勸說衛姑娘先和袁鴻他們商量一下就好了，也省的當下這麽被動。
他雖心中慌亂，但好在留在中卞宮多年，也有了一點對付元怵的心得。元值輕輕咽了下口水，低聲道：“父親，現在北淩的大殿下已經回了這北淩宮，暫時留下衛夏煙，也算我們手裏的一張底牌。”
“你覺得為父需要這種底牌麽？”
元值聽得一個激靈，忙解釋道：“雖不需要，但多多益善！而且最近這宮中時常出沒蛇怪，聽說那蛇怪身上的血要是沾染到了誰，那人也會異變，父親難道不想看這樣的好戲嗎？”
他說著，目光若有似無的放到了衛夏煙身上。
將衛夏煙變成蛇怪，這倒是蠻有趣的。
元怵總算被說動了心思。
元值觀察著他略微松動的神色，心中頓時松了口氣，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，也不知衛姑娘要自己幫她接近元怵，到底有什麽妙招能對付此人。
他其實想再多問問的，可時間來不及，他們溜出來的時候有些匆忙，也不知君思年發現了沒有。
君思年當然已經發現了，此刻他正焦急的往袁鴻房間跑。
“不好了阿鴻，元值和煙煙妹子都不見了！”
袁鴻聽得眉心一跳，站起身來，沈思t片刻後，不禁輕嘆了聲：“自從煙煙在蛹蠱不辭而別，我便一直想不通她的目的，現在看來，她是想殺元怵。”
“殺元怵不是件簡單的事，她為何不同我們商議，咱們人多一起行動也好啊！”
君思年急的團團轉，說完一句，又想到什麽，有些拿不準道：“不對啊，元怵是我們的仇人又不是煙煙妹子的仇人，她急著殺那人做什麽？”
“因為她是西淩公主。”
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位紅衣少年，景元白眸色深沈，淡聲開口道。
“啊……啊？！！”
君思年徹底懵逼了。
只不過景元白扔下這句話轉身便走，待君思年反應過來想要去追時，景元白已經出了地閣，不知去向。
“阿鴻，如今該怎麽辦？！”
君思年頭痛道。
“待小金子他們探查到元怵蹤跡，咱們即刻動身。”
袁鴻垂眼看向掛在腰間佩劍，聲音低沈道：“有些賬，是該好好的清算清算了。”
他腰間佩劍正是兒時抓周禮上所得，聽元沁說，那把劍還是景言意親手打造的，景言意希望他將來能夠繼承北淩的君王，繼續做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帝王。
-
元值回來之後，找吃食這件事元怵自然交給了他。
他有些不放心衛夏煙單獨和元怵在一起，生怕這位喜怒無常的君王一個不高興，就動手砍了衛夏煙。
衛夏煙朝他眨了眨眼，示意他放心，元值這才糾結著跑了出去。
殿內燭火通明，衛夏煙靠坐在角落裏擡頭看向元怵，元怵生的俊雅翩翩，即便上了年紀，也依舊能瞧出當年風采。
其實單從外貌上來看，元怵並非龍生虎像、力大無窮的那一類，就連身形看著，也沒那麽高大。
就在她瞧過幾眼被發現過，元怵便淡淡瞥來視線：“小公主，你信緣分麽？”
元怵饒有興致的問了句。
“不信。”
衛夏煙看著他答。
衛夏煙當然信，只是面對這位暴君，她不得不防，總要先投石問路一下。
元怵對於她的小心機看得分明，意外的沒惱，而是笑著道：“這世間的緣分的確是由天定的，你在我宮內，景辰又在慕府，你們逃跑的時間雖一前一後，但還能遇上，你說，這奇妙不奇妙呢？”
元怵的話平平淡淡，可衛夏煙卻聽得沒那麽平靜。
她幾乎忘了隱藏，有些驚訝的脫口道：“你的意思是說，景元白就是景辰？”
元怵好笑的回望這位小朋友，“你們在一起那麽久，連這都不曾猜到麽？西淩公主的聰慧，連我那位師姐元沁都讚不絕口，如今看來，也不怎麽樣麽。”
衛夏煙懶得和他爭沒用的口舌，聞言，警惕道：“可據我所知，景辰殿下的額頭並無印記。”
“是麽？”
元怵哼笑：“那你怕是對元沁的為人，也太不了解了。”
衛夏煙聽得迷蒙，眼眸一轉，便想到君思年提起的珠子之事，她眉頭微挑，繼續試探：“你是想說，那枚印記是刻上去的？”
元怵不語。
衛夏煙順著往下道：“北淩的圖騰為銀蛇，景公子額頭上的印記也似銀蛇，所以當年景言意把景辰交給你的時候，元沁便在他額頭上刻下此圖騰，她是想向你示威，也是為了要自己的兒子謹記滅國之仇？”
元怵輕輕笑了聲：“好吧，我收回剛才的話，你的確很聰明。”
“不過衛夏煙，一個人要是聰明過了頭，倒也不見得是件好事。”
元怵似是在好心的提醒她。
但衛夏煙知心肚明，元怵目前還不想殺她，此人內心有一種過度的自視甚高和扭曲的狂妄，若她表現出懦弱無用的樣子來，才會死得更快。
衛夏煙思了思，“中卞王，有件事我好奇了很久，不知能否請你為我解答呢？”
元怵看著他，眼中興味濃重：“你是想問，我和元沁的關系？”
“沒錯，元字是你們中卞的國姓，可你喊她師姐，也就表明，北淩王後並非你們中卞皇族之人。那你們為何又都姓元呢？”
提到元沁，元怵眼底閃過一抹別樣情緒。
他坐在高處，目光放遠，似乎並不介意回答小朋友的問題。
“我與她一同拜入牢妖山師父門內，家師是方外高人，祖輩與我中卞頗有淵源，入門的弟子都要隨著師父改姓，而師父見到師姐第一眼便心生歡喜，就連名，都是師父為她取得。”
“那王後她本名……”
“她無名無姓，自小就被丟棄在牢妖山中，是牢妖山裏的蛇救了她，並且還把她給養大了。”
元怵提到元沁眼眸分外溫柔，說著說著就笑起來：“你說好笑不好笑，一個自小就與蛇群相伴的冷血蛇女，竟然會喜歡上景言意那般的廢物書生，百無一用是書生，景言意他也配！”
衛夏煙認真聽著，袁鴻曾說起過元沁與景言意的相識俗不可耐，可如元沁那般的女子，又豈會被幾個山匪逼得走投無路？
想來是元沁先動了心，那一場相遇，不過是王後自己設的局罷了。
衛夏煙思緒輾轉，而後狡黠的看著他道：“中卞王，你話裏話外似乎對景言意甚是不滿，難不成你喜歡自己的師姐？因為師姐嫁做人婦你不甘心，所以才假意與景言意交好，借此和王後接近……”
說著說著，她眼中情緒一變，倏然大聲道：“因為西淩的弱，剛好給了你機會，你幫助西淩，我父親因感激你便將你引薦給景言意，所以結盟順理成章，滅國順理成章，兵臨城下之時，一切也就顯得那麽的順理成章對嗎？！”
衛夏煙針鋒相對般瞪向元怵。
元怵被戳破心事，頓時有些惱怒道：“大膽！”
“呵，我膽子再大，又怎會有你元怵的膽子大呢！”
衛夏煙往後退了退，元值綁手打的活結被輕易解開，一顆圓潤的珠子緊緊攥在她手心內。就在元怵從椅子上站起身時，殿門便被一腳踹開。
可進來的並非景元白，而是袁鴻、君思年幾人。
元怵瞥一眼躲在殿門外的元值，不屑的哼出一聲：“我的好兒子，既然你選擇了他們，那今日，便跟他們一起死吧。”
袁鴻長劍橫在身前，阻擋住他盯向元值的目光，而後冷淡的看向眼前人，語調深沈道：“終於見面了，中、淩、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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